王亮疇院長遺影

國民政府國防最高委員會王亮疇秘書長於民國三十四年(一九四五年) 撰「戰後之世界集體安全」手稿,共三十八頁,奠定我國創辦聯合國之政策基礎

文曰:

「戰後之世界集體安全我們聯合國今日所應企求者,不祇是最後勝利,而且是永久勝利。通常所謂最後勝利,是把敵人的武力摧毀,使得他們屈服。但在軍事勝利之外還要樹立一個強有力的國際組織,確立集體安全,使國際戰爭不復發生,那就是聯合國的共同勝利,也就是永久勝利。如何始能建立戰後之世界集體安全?我們首宜明瞭過去此種嘗試的所以失敗,古語有之:『鑒往知來』,又曰:『前車之覆,後車之鑒』;西諺亦云:『歷史為引路之明燈』,皆是此意。上次歐洲大戰最流行之標語厥為:『為鞏固世界民主政治而戰爭』與『為終止戰爭而戰爭』。可見當時作戰目的,原亦遠大。再就上次歐戰各國之犧牲與損失而言,尤屬空前。計雙方共死亡九百萬人,重傷二千二百萬人,死生不明六百萬人,合計死傷總數為三千七百萬人。交戰國戰費達七百萬萬英磅(即有十一個數字)。至於公私財產之毀壞更是無從計算。浩劫如此,標語如彼,宜如何於戰勝以後開一國際和平新紀元!然而結果則又如何?僅僅略變了世界地圖的顏色,以及產生了國聯盟約二十大條條文。所謂『為鞏固世界民主政治而戰爭』,『為終止戰爭而戰爭』,不獨未能達到,抑且適得其反,變本加厲。民主政治未幾即遭受嚴重打擊,而目前正在進行中之世界大戰,規模範圍,俱較前大。此中和平失敗原因,值得我們探討。

壹、上次嘗試之所以失敗究竟上次國際和平組織為何失敗?扼要言之,有四項主要原因。
其一、是由於和約與盟約之牽連。和約所以結束戰爭,戰敗之侵略國自應擔負一切戰爭責任。盟約則所以建立國際和平,理應不分勝敗強弱,一體參加。兩者性質不同,目的迴異,故應彼此離立。可是上次國聯盟約俱載在凡爾賽和約以及其他和約之中,因此當時有些國家對於集體安全制度本……」 

民國三十八年六月二十六日,中華民國首席代表顧維鈞大使率先各國代表簽署「聯合國憲章」
聯合國媒體部提供
民國三十八年六月二十六日,中華民國代表團顧維鈞代表、王亮疇代表、魏道明代表、吳貽芳代表、李璜代表、張君勱代表、董必武代表與胡霖代表簽署「聯合國憲章」
聯合國媒體部提供

民國三十四年(一九四五年)九月二日早上九時,美國米蘇里號戰艦舉行日本向盟國投降典禮紀錄片

民國三十四年(一九四五年)九月二日,美國米蘇里號戰艦舉行日本向盟國投降典禮,我國乃四強之一,代表徐永昌上將出席投降典禮之隨身證

民國三十九年(一九五零年)九月三日,國府業撤退臺灣,徐永昌於抗戰勝利紀念日廣播致詞:

「今天是九三勝利紀念。在此匆匆五年中,世局變化多端,真使人萬感交集!回想五年以前在日本和盟軍共同受降,當時有記者問我有何感想?並且說當這全世界慶祝勝利的時候,在你的立場,一定要表示點意見。我說:我覺得今天除了慶幸之外,還應當有所懺悔。因為這次大戰,實導源於十四年前所謂九一八的日本侵華,說到日本侵華,自前清同治末年起,已經七十餘年,在這長久的時期中,我們的國家未能作到自固吾圉的必要措施,這是我們應該懺悔的!

但是,九一八侵略開始,在當時國際聯盟,本可發生作用,使日本有所忌憚;乃主持國聯的一二強國,未能認清事理,把握時機,對侵略者加以有效的制裁,反處處予以不應當的遷就。日本既一試得逞,義大利隨之而起,阿比西尼亞之一度滅亡,直未得到世人之一顧!希特勒進而試於歐陸,併奧併捷,毫無顧忌,而大戰因以觸發。企圖苟安者,終於不得倖免,這是不是國聯列強應當懺悔的?蘇俄為極左國家,德國為極右國家,性質上根本衝突,猶如氷炭之不相容。乃蘇俄貪圖瓜分波蘭之利,居然訂立德蘇協定,終以分贓不均,引起希特勒的襲擊,倘非美國加入戰爭,蘇俄真有被德日瓜分的可能,這是不是蘇俄應該懺悔的?

在受降當日,我的內心感想如此,尚未料到因為大戰末期的幾次強國會議,對另一強暴者的容忍與遷就,又造成了現今岌岌可危的局面。在今天而言此遠因近果,無乃有事過境遷之譏,然而,前事不忘,後事之師。要知彼侵略者,是勇於冒不韙,而不是勇於冒危險;是量敵而後進,而不是百折不回!祇要負有重大責任者認清此點,明白兇橫者的姿態,不受其欺騙的手段,臨事須當機立斷,不要姑息,隨時隨事予侵略者以正義的制裁,侵略者自然會知難而止,不敢輕予啟釁。否則彼必以為人盡可欺,由詐騙而走入瘋狂,利令智昏,忘却本來,祇要世界的土地一天不盡,他的慾壑永遠難填。彼一逞再逞,此一讓再讓,正義一撓,志氣隨之而怯,馴至認彼方的無理亦有理,反視自己的有力也無力。積非成是之後,本可小事小了者,竟變為大事不了之局,非至觸發火山,玉石同歸於盡而不止!即使侵略者最後終須受到應得的懲罰,而世界無辜人民受害之重大,恐早已無法計算。這是說以前都應該懺悔的。可是懺悔過去,原是為要警惕未來,不要教一悔再悔,覆轍相尋,那就對不起以往的先烈與後來的人羣。這是我五年前的感想與後來的認識。

再看今日強暴國家依然肆其侵略,盲目橫行,不惜踏着過去德、日、義的腳跡往前走,縱使將無作有,自欺欺人,而其害人自害以取毀滅,則毫無二致。有的國家更不惜擯棄朋友,取悅強暴,以為自己取守勢,敵人或者也同樣不至取攻勢,不求敵之不能來,而望敵之或不來;畏敵既然過甚,料敵則又過低,不知計較朋友的小嫌,就是削弱自己的力量,貪圖一時的便宜,難免做了敵人的幫兇,並且強暴所長,惟在爭先一着,豈能靜而不動,相與圖安!過去雖然有這種現象,所幸現在聯合國憲章,遠較從前國聯的力量充實,例如此次美國對韓國被侵戰事的果斷,以及各會員國的仗義起而制裁,一改過去讓步的惡風,使世人對歷史不重演的信念,也因而加強。說到我們,衹有痛定思痛,同心一德,戮力求存,以期自力更生,無負友邦之贊助,無忝聯合國之一員。羅斯福總統有言,我們不但要肅清戰禍,並且要消除戰因。今天藉此偉大的紀念,提出這個崇高的名言,作為我們共同的目標,我們大家要向這個目標一齊努力。!」

徐永昌上將遺影

徐永昌(一八八七至一九五九),字次宸,山西崞縣人。光緒三十四年(一九零八年)入武衛左軍隨營學堂,宣統三年(一九一一年)畢業,授副軍校,民國三年(一九一四年)入陸軍大學第四期。民國六年任直隸軍官教育團教官,民國十三年任國民軍第三軍第一混成旅旅長,翌年任第三軍第一師師長兼陝西警備司令。民國十六年參加北伐,民國十七年任綏遠省政府主席,民國十八年任河北省政府主席,民國十九年任山西省主席。民國二十六年任軍事委員會辦公廳主任,七七事變,任委員長保定行營主任,翌年任軍令部部長。民國三十四年九月二日,蔣公派赴東京灣美艦米蘇里號,代表中華民國參與日本投降典禮。民國三十五年任陸軍大學校長,民國三十七年兼任國防部部長,民國三十八年大陸淪共,隨政府撤退臺灣,民國四十一年任總統府資政,同年授陸軍一級上將,民國四十三年任光復大陸設計研究委員會副主任委員。

徐永昌上將致柯爾(Ashley Cole) 英文信箋,謝收到米蘇里號戰艦上舉行日本投降典禮所攝照相 

民國四十七年(一九五八年)九月二十三日作 
徐永昌上將自用「徐永昌印」,唐醉石刻

一寸山河一寸血
第十二集:武漢會戰,一條六百公里長的水陸戰場之二